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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抽了抽嘴角。写着日记的人真的是他吗,他小时候有这么脑残吗?简直受不了啊。

    想起这次在米国的一趟,还真是惊险,他有些后怕的想。如果这次方懿生电话再打吃一分钟,可能BM的国内总裁就不是他了。

    蒋生回国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顾白,不过却被顾白鄙视了一番。

    “你丫到底跑哪里去了?”看着这样为他担心的顾白,蒋生心里化作了一滩水。如果,如果能够一辈子这样为我担心,我为你赴汤蹈火又如何?

    他常常在顾白面前介怀于她和方懿生结婚时没有通知他,他很难过。难过是真的,介怀没有通知他是假的。他以为他能够无所不顾,以为他能依然笑笑闹闹,可是只是他以为。

    蒋生从来没有想到,有一天顾白会变成他人的新娘,有一天会永远的离他而去,即使在那些漫长到无聊的日子里,即使在他到国外刻苦学习的日子里。他其实在心里并没有幻想过顾白会能为他自己的新娘,因为在得知她和方懿生结婚之前,他都没有意识到,顾白在他心里已经种下了根,并且以守护者的姿态严防着,然后自己把土地踏平,平到再也拔不出来。

    心里很痛,即使痛到无法呼吸,他还是得在顾白面前强颜欢笑,可笑的是,顾白似乎一丁点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。

    顾白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顾白,从他从国外飞回来,到顾家却是方懿生开门后看到她的第一眼。那种小心提防的陌生眼神,他从未在顾白看着他的眼神中看到过。

    就算她已经不是她,可至少他还是他。所以他会把顾白已经变了的那部分弥补回来,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记忆。

    直到他的生日那一天。蒋生当时真的醉得不省人事了吗?答案是没有。他甚至下一秒就要像顾白表白,将心里压抑了这么多年莫名的愤怒,将自己这些年常常以为的莫名其妙给爆发出来。可是话才说了一半,便被顾白叫停。他的爱才宣告了半只脚,便被硬生生的踹了回来。

    顾白没有看到当时他的眼神,那样失望悲凉的眼神。就在看见顾白是肚子来酒店的时候,蒋生还在沾沾自喜,还在为她撇下方懿生独自前来而高兴。现在便成为了讽刺,成了无望。

    绝望时会怎样?蒋生不知道。他只知道他肯定是做了什么,做了什么难以面对顾白的事情。而胳膊上的淤青,他想也不用想便是和方懿生有关。所以在他独自舔舐伤口之后,他依然变成了顾白眼中那个无所不顾的吊儿郎当的蒋生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这样赖着脸皮,如果不是想要继续见到顾白,他为何要这样强颜欢笑的生活下去?如果不是怕给她造成生活中的麻烦,他何必脸表白都要在醉酒之后,而且还是装作醉酒。酒过之后,可以当做胡言乱语,可以当做酒后真言。

    顾白信了哪个?很显然,她信了前者。胡言乱语是蒋生的代名词,嘻嘻闹闹是他的本性。

    其实在得知顾白和方懿生结婚之后,蒋生的第一反应是欣喜的,这是不是代表他终于有了光明正大拥有的她的机会?可是答案却是否定的。

    他这一辈子,看上去似是十分坦途,没有什么磨难。可是老天像是故意给他做了一出戏,这出戏在他小时候便埋下伏笔,而他当然是浑浑噩噩不知所谓。既然是戏,自然有结束的时候,自然有让他认清现实的时候。

    蒋生的飞蛾扑火,扑在了火将自己点亮遮住了眼时,看不见的地方。虽然结局依然是老套的,虽然他没有亲吻到火,在触碰到她时便以化为灰烬,可是却是心满意足。

    他在方懿生面前劝了几次,心里便是起起落落几次。圣人?他不是。他只是看到了顾白对方懿生的爱,看到了自己的绝望,看到了更深层次的爱。最深的爱,是看到自己完全没有希望时,依然舍不得她伤心难过痛苦,哪怕是为了别的男人。这便是他彻底的无奈。

    蒋生在最后的时间,在看到那匕首尖上闪烁的光时,依然义无返顾的扑了上去。如果就这样死去,也很好吧?

    如果在顾白知道了他是为她死去之后,如果在他说了让她“永远不要想他”这种“深明大义”之后的话后,她是不是能够把他这一辈子永远放在心里,而不会是当初那样小心提防的表情?蒋生很想知道,很想再自私一次,所以他说了,可是即使说了,却是再也得不到答案。

    白白,这是他从小在心里念到大的名字,可是到了嘴边,永远是“顾白”。以前,是棋局中人,自己似懂非懂。后来,是怕增加她的负担,怕这样小小到平凡的一声白白,便成了压倒她最后的一根稻草。

    白白,真的,不要忘了我,好不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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