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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会游泳时,觉得游泳很神秘,就象庄子看见水里的鱼一样玄思不已。

    伫立在嫩江畔,怀着敬畏嫉妒那些会游泳的同学,悠然10多年,我仍然是“旱鸭子”只为按照学校和家长的告诫,乖孩子是不可以“野浴”的。

    北方的夏季特别短,如果你不抓紧时间,夏至之后到秋分这3个月转瞬即逝,剔除前后水凉、中间水暴涨的时段,真正可以享受游泳乐趣的时光寥寥了。

    幸亏来到了渤海湾,如河伯见到了海若一样,真正知道了“百川灌海”和“有容乃大”的内涵。即使见证了98年特大洪水的我,仍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大海给予自己的震撼。

    在家乡初次游到湍急的水流中央,是借助了伙伴的怂恿和自己的年少气盛;在上海母校游泳池里,浸泡在手足接踵的水里,是源于江南的酷暑难耐;在千岛湖的清澈湖面,独自徜徉在傍晚清晨,虽然美妙,但水太清冽、波平如镜且只有自己一人,未免过于奢侈落寞了!

    大海则完全不同。它几乎是恒温的,尽管潮汐常常不期而至,用貌似强悍威严的外表唬退所有跃跃欲试的弄潮儿;还用鲨鱼、海蛰等可怕的家伙,时常摆出狐假虎威的架势,让偶然游历而来者退避三舍;尤其是深秋和隆冬那外冷里热的“假面具”让所有不知道个中趣味的人,对冬泳不敢问津!

    我是不信邪的。在嫩江游泳时,我是绝少的几个逆流游泳者之一,这倒是与鱼儿颇有点神似。这样游的最大好处,就是不必假借别人把自己衣物捎到下游去,否则,你游的过程很轻松,从岸上徒步走回来时荆棘会扎破你的脚!逆流游泳的最大好处就是,你的手臂和大腿肌肉特别坚实健硕,身体甚至被水流雕塑成为鱼一样的“流线型”

    由于有江水里的经历,我特别渴望游到海的深处。平时的清晨,由于上班的时间限制,往往你只能适可而止,游个半小时左右就栖徙而退了。

    但是,星期天的下午,你完全可以无拘无束地在海里尽情游泳。当是时,你只要不停地划动手臂,把视线锁定在某个鱼鳍般露在海面的海岛,随意望见海鸥在头顶瞬间来刹那去的,瞥见天边的太阳从橘黄渐渐演变成火烧云,最后成为一抹璀璨的霞光或者熹微的光晕。

    偶然回头一看,海岸已经消泯于你视野之外,你独自一人随意行止,再没有任何陆地拘匿你想像的空间,只有水的世界淋漓缥缈在你四周,此时你恍然是一“浪里白条”!

    只有呼吸在四肢里包蕴着力量的脉搏,只有吐纳的苦涩海浪蕴涵着风的抚摸亲吻,你的脚不再是行走的器官,而是游鱼向前驱动你的尾翼与引擎!

    你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是陆地上生长的动植物的一分子,是大海里的一朵细浪,是海天交汇处无心出岫的云彩。

    游到海的深处,你只能忘记曾经滞重于肌体里的那些虚幻的腌杂,浑然忘却与手臂划动毫无关联的一切,只是享受着游泳本身。

    游到海的深处,你只能让心灵和身体柔软无比,因为所有僵化都源于你沉寂枯涩且无节律的呼吸,而不停的游泳时,就是通过运动行为调节你身体,变成一株丰盈圆满的银杏树,幻化为一朵渐趋绽放的夏花,演绎成一根柔弱无骨并不易折断的春草。

    游到海的深处,你知道了生命的极限,你忘怀了游泳的那点神秘,甚至无暇象庄子玄思水里的鱼!

    春雨2006-12-13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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